唯有性與理性最純粹。

2019: 新寒武纪








人们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的快,而痛苦的时光总是特别的慢。2019年我反而有点不一样的感触:快乐的时间总是在大脑里回味,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大脑就会被忧虑所侵占。自我的保护意识用无数个快乐的片段强迫我们向后看,而不去往前想。


还有半年不到,我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。生理上我完成了人类的成熟,心理上也完成学习与模仿的阶段。简单的回头看看,十八岁以前觉得时间特别长,明天之后还有明天,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日子还有三万多天。十八岁以后突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了,大学四年白驹过隙,竟然想不到自己干了些什么。


像寒武纪生物大爆发一样,2019年我的内心也有了很多涌现。第一次为自己的前途迷茫,第一次丢失了自我,第一次对爱与被爱有了新感官,第一次意识到了亲情的重要性。焦虑,痛苦,思考无端端的涌上了心头。


这些思考有终极的,例如宇宙从何而来,由奔向何处;也有自私的,如人类的演化,意识的永生;也有很多虚无的,如生命的意义,存在与感知。

但是一切的思考突然回到了一个片段:记得刚刚上大学那年,本来说好的十八岁要独立,自己一个人上大学。可是临行的前一天母亲还是买了一张和我同去的车票。当时买的是从家乡到珠海的动卧,一夜无眠,尽是对新生活的期待。珠海火车站离关口就几百米的距离,下了车我焦急的跑向关口。奈何母亲没有签证,只能送我到关口,我独自拎着三件大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向澳门。也许当时的情景就和龙应台的目送写的一摸一样吧。我不知道我妈当时看着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一颗受精卵到现在隔着3000公里是什么感受,也许是真的“不必追”。


今年十月一母亲来珠海看我,也是住了一天就匆匆回去了。临行的中午和母亲在关口吃了一餐点心,其实我觉得水平很差,但是母亲却觉得特别好吃。把母亲送上机场的大巴车时,我突然顿悟:原来无数个离别的时候,在机场,在车站,在分别的路口,父母都是这么默默的看着我,只希望能够平安的到达。


父母今年五十岁了,我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个分别与重逢。当自己没办法每天都能见到父母,就会发现原来明天一点都不够用。也许每一个人类的悲哀,都是在长寿技术发明之前诞生吧。


人类最可笑的事还有一个,就是明明知道时间不够用,却还是每天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,追求自己不需要的东西。暑假的时候觉得实习无聊,每天都盼望着回家的日子;十月份被压垮,每天都盼望着去上海的日子。然后北京的卤煮也不是那么好吃,苏州的螃蟹更没有多么惊艳。可是学会活在当下真的好难,人总是不可避免的思考未来与过去。也许人的智能是一种惩罚,我即宇宙,却囿于方圆之间。如何找到正确的人生状态,我还在路上。

2019年发生了好多事情,科技的进步,社会的变迁,每个个体都在经历着许许多多。人的智能有抽象化的能力,能超出人的感官。从浩瀚的宇宙看我们的点,这些变化什么都不是。而从我们这个点去看浩瀚的宇宙,每个个体都是世间最波澜壮阔的中心。99%的生活我已经不记得,但我还记得西安石家庄北京广州深圳上海苏州和美国的夜晚,我还记得和父母吃的每一顿饭和每一次送别,我还记得看过的每一场电影,我还记得我身边陪着我的人。记忆塑造了这一秒的我,又在下一秒死去。


之前和朋友看了一部电影,里面的年轻人好像有无尽的青春,每天都可以喝酒玩牌,直到天荒地老。我也想永远的留在这一刻,留在无尽的对生命的热爱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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